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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腦死柄木弔就坐在窗邊，穿著西裝、肩膀以上全是黑色霧氣的男人站在他身側。
店長將京野鳶領進去，黑霧細長的金色眼睛向她看了過來。
即使面對敵聯盟這種邪惡組織，店長依舊用溫柔的聲音為京野鳶做了介紹。
“敵聯盟？！”京野鳶不敢置信地退後兩步，店長比她更快，反手把門關上了。
“是的，秋山小姐，請你不要害怕。”黑霧聲音溫和，“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。”
“……”京野鳶有點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門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勉強鎮定下來：“你們想怎麽樣？”
“想請你幫個小忙。”黑霧說。
“如果我拒絕呢？”
“在拒絕之前，請允許我們給你看幾張照片。”
店長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照片遞給京野鳶，京野鳶瞪大了眼睛：“這是——”
“對，這是當初把你父親騙得跳樓的人，你還記得吧？”店長說，“這幾個人服刑期滿，已經出獄了。真是不公平啊，騙了那麽多人，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，只是吃幾年牢飯，就一筆勾銷了……”
京野鳶攥緊了手裏的照片，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“你大概還不知道，這幾個人已經打算重操舊業了。想想看，到時候，會有多少家庭像你家那樣被破壞，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……”
被他說出的話影響到，京野鳶身體顫抖起來：“不，不要！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做那種事！”
她看向黑霧，用發顫的聲線問：“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你們想讓我做什麽？”
“把歐爾麥特帶到這家店來。”黑霧說，“店裏的小貓很可愛，帶他來看看吧。”
京野鳶動了動唇，眼裏閃過掙紮之色。
“我們不會對他做什麽的，就算退役了，他也還是歐爾麥特，不是嗎？”
黑霧看著她越來越動搖的神色，緩緩說道：“只要完成這件事，我們可以幫你報仇，讓那幾個把你父親逼得跳樓的人再也沒辦法出來害人，以後再也不會有無辜的人上當受騙。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吧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京野鳶低頭看著手裏的照片，又看看屋內的三人，終於做下決定，確認般地問：“帶歐爾麥特來……只是看貓嗎？”
“當然。盡管我們屬於敵人組織，可我們向來很守信用，這家咖啡館開了這麽多年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？”
店長溫柔地笑了：“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，包括你沒有住的地方，我們收留你也一樣。”
聽她提到收留的事，京野鳶臉上的不安散去，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，“那我明天帶歐爾麥特過來。”
敲定了帶歐爾麥特來的時間，京野鳶跟隨店長離開後，死柄木弔有些神經質地笑起：“馬上就能把老師救出來了。”
黑霧說：“其實，大人並不希望我們救他。”
“我不想浪費這麽好的機會。”
死柄木弔笑聲聽起來有些滲人。
“我會把歐爾麥特抓住，讓那些英雄把老師放出來——可悲的英雄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，看我是怎麽把歐爾麥特殺死的，然後他們會露出痛苦而絕望的神情——光是想想，就讓人覺得愉快啊……”
死柄木弔相信秋山裏奈不會食言，她一定會把歐爾麥特帶過來的。
她對那些詐騙團夥的恨意早已超越了她心中的正義和道德。
當初她以為，把那些詐騙團夥的錢全部拿出來捐掉，再把人送進監獄就算報仇了，然而英雄社會的腐朽遠超她的想象。
本以為會在監獄蹲一輩子的仇人，居然這麽快就出來了，還準備再次進行詐騙……
她現在一定對這個世界很失望吧？
死柄木弔猩紅的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，笑聲變得越來越大：“她會是我們的新同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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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野鳶從貓咪咖啡館出來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沿著街道往下走，很快就找到了她第一次過來時去過的那家面館。
和上次一樣點了碗蕎麥面，因為不是飯點，店內依舊冷冷清清。
大概也是無聊，面館老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。
“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？”京野鳶吃面的時候，不好意思地擡起頭來，說：“是這樣的，開學我加入了靈異社，發現大家都有很多事跡分享，可是我們家那邊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，所以想問問您……”
“那些都是你們社團的人隨便編出來的故事吧，哪有什麽靈異事件，”面館老板說，“不過你真要問的話，就是一個星期前，在這附近出現的UFO了。”
“UFO？”京野鳶驚訝。
“對啊，就是電影裏那種外星人降臨的畫面。那一天，UFO停在天上，比樹還粗的金色光柱照下來，這條街離得最近，街上的東西被光柱附帶的奇怪磁場影響到，玻璃和路燈都在瞬間爆掉了……”
面館老板誇張的描述，讓京野鳶聽得嘴角直抽。
這不是她出現的場景麽？什麽時候變成外星人降臨了？
“還有一次，是今天出現的另一夥外星人，”面館老板談興見長，用雙手比劃起來，“黑漆漆的，拿著刀，長得有點像人，又像是凝聚成人形的霧氣，從金色的光柱裏走出來之後，看到活物就砍。”
面館老板指了指門口：“我的招牌就是被外星人砍斷了，還有對面老徐養的貓，平時跑那麽快，也一下子就……唉。”
京野鳶有些了然，這恐怕就是陸生說過的時間溯行軍了。
也是她這趟任務真正需要對付的家夥。
她不是審神者，感知不到靈力的存在，自然也不知道時間溯行軍什麽時候會降臨，好在陸生會通知她。
要不是遇到相澤消太感冒，還抓著她的手不放，她早就應該過來了的。
“那後來呢？”她追問。
“後來，一個大的傳送門把他們接走了。”面館老板說，“然後這條街來了很多英雄，密林神威還在我這裏吃面，跟我合了影……”
傳送門？
京野鳶暗襯，是黑霧嗎？
這麽說敵聯盟和時間溯行軍的目標都是歐爾麥特？
她笑了起來：“我也很喜歡密林神威。”
“我有和他的合影，本子上還有簽名，小姑娘要不要看？”
“好啊。”
吃完面，京野鳶準備回雄英，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熟人。
粉色頭發，頭上戴著樣式奇怪的發卡，穿著PK學院的白色襯衫，領帶是標志性的綠色——她曾經的高中同學，齊木楠雄。
PK學院離這裏很遠，不過齊木是個超能力者，還是擁有很多能力的那種，他出現在哪裏京野鳶都不會覺得奇怪。
然而京野鳶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情況……還是裝不認識好了。
畢竟真正的她還在PK學院好好念書，根本沒辦法解釋怎麽跑雄英來了。
京野鳶裝作若無其事地從齊木楠雄身邊經過，齊木楠雄沒有任何反應，站在路邊就像雕塑一樣，這讓她松了口氣。
她正準備加快步伐離開齊木楠雄的視線範圍，腦子裏就響起了他的聲音。
——找到你了。
012
嗯嗯？齊木楠雄找她？
京野鳶停下腳步，不露聲色地與他對視。
齊木楠雄神色稍顯冷淡，傳到她腦子裏的聲音盡管是問句，也平穩得毫無起伏：灰呂問你還參加運動會嗎？
在PK學院，京野鳶總是以身體不好為由請假，因為齊木家離京野鳶住的地方很近，所以班長灰呂經常拜托齊木來找她。
“不參加了。”京野鳶悄悄松了口氣。
她使用欺詐個性時，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讀不到想法，應該是把她當成五年前的了。
齊木楠雄問：為什麽不用個性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？這樣很容易被人發現吧？
“因為限制能力使用的地方越來越多了。”
如果只是檢測是否正在使用能力的機器還好，京野鳶的個性也能騙過去，限制能力的地方卻不一樣，只要走進去個性就會消失。
港口黑手黨裏某條地道就能抑制個性，京野鳶去年潛入時沒註意，讓一個發尾有些發白的青年看到了她真正的臉。
齊木楠雄似乎不只是來替灰呂傳話的，在得到京野鳶的回答後，他仍然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，好一會兒才有聲音傳進她腦子裏：我有東西要給你。
然後，他就從京野鳶面前消失了。
應該是瞬移走了。
京野鳶回憶片刻，這個時間段的她和齊木楠雄好像還沒有熟到可以互送禮物的地步吧？
盡管如此，她還是先去買了一個大杯的咖啡果凍。
齊木楠雄瞬移回到家裏，客廳的電視機突然亮起，齊木空助燦爛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上，發出了令他討厭的聲音：“呀，楠雄~”
“你有沒有問京野醬幾年後的事？你們在一起了嗎，哈哈，我覺得沒有——”
齊木楠雄對這聒噪的聲音置若罔聞，快步走到房間裏。
片刻後，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，他回到了電視機前。
齊木空助用手挑起一副眼鏡：“這是可以通過扭曲光線改變外貌的眼鏡，在限制能力的地方也能發揮作用。楠雄用超能力做不出來吧？想要嗎？”
齊木楠雄沒說話，默默盯著電視機裏的齊木空助。
齊木空助說：“你準備給京野醬的沒有這個方便對吧？不如我們來比一場，你贏了這副眼鏡就送給你。”
“不過，這場比試還沒開始，楠雄就已經輸了哦。一想到楠雄喜歡的女孩子用我做的東西……”
啪嗒一聲，無形的念力扯掉了電視機電源線，失去供電的屏幕黑了下去。
齊木楠雄的身影也消失了。
與此同時，京野鳶收到齊木楠雄的通知，他有事不能過來了。
京野鳶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只能提著咖啡果凍先回雄英。
第二天，歐爾麥特沒有來雄英上班，似乎去警視廳參加了某項會議。
京野鳶給黑霧發了一封郵件過去說明情況，很快得到了回覆。
看著黑霧字裏行間幾乎要溢出來的關切，京野鳶有些想笑。
敵聯盟對她還真放心。
把手機放下，京野鳶拿起桌上的書，忽然看到轟焦凍走進辦公室。
A班下午有實戰訓練，他身上的戰鬥服還沒換下來，靠近京野鳶的時候，讓她感受到一陣涼意。
自帶制冷系統，京野鳶非常羨慕：“轟君的個性真方便。”
聽到她提起個性，轟焦凍神色黯了黯：“能跟我出來一下嗎？”
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想說。
京野鳶點點頭，跟他一起走出辦公室。
轟焦凍沒有選擇休息室作為談話地點，而是去了教學樓後面的長廊。
陽光斜斜的從屋檐探進來，京野鳶把手伸進昏黃的光線中，又慢悠悠地轉到轟焦凍的身邊，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，有些孩子氣地笑了起來。
她銀色的發絲在傍晚的陽光下也被鍍上了溫暖的光暈，轟焦凍凝視她的笑臉許久，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轟君？”
轟焦凍剎那間轉過了無數念頭，最後“啊”了一聲，有些無辜地望向京野鳶。
京野鳶頓時哭笑不得，提醒道：“轟君有話想說？”
轟焦凍繼續望著她，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。
不過京野鳶覺得他頭頂上好像冒出一串大大的文字泡，裏面寫滿了不開心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她問。
轟焦凍搖搖頭，移開了一直註視她的目光。
她還不知道學校的老師已經發現了她被敵聯盟威脅的事。
轟焦凍最初聽到保健室裏的討論，除了覺得幫不上忙之外，更多的還是不甘。
從保健室回去，他想了一整晚，連今天白天上課都心不在焉，只想著要來找她。
可是她真正站在自己面前，轟焦凍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。
要告訴她，自己知道了嗎？會不會打亂老師們的計劃？敵聯盟會不會發現她暴露了呢？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？
其實對她來說，他憎恨敵聯盟也好，感覺無能為力而不甘也罷，都是他一個人的事，並不能真正幫助她解決問題，說出來也不過徒增煩惱，說不定她還會搶先一步開口安慰他。
她承受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多……
她本應該過著幸福的生活，家庭卻被網絡詐騙毀了。選擇中斷了學業，用極端的手段來覆仇，她每天都在警方的懷疑下戰戰兢兢，又被敵聯盟找上門，用可怕的手段威脅。
即使來到雄英，看似有了穩定的工作，也不敢和她在網上喜歡的那個人相認……
轟焦凍攥緊了拳頭。
對於他在想什麽，京野鳶多少能猜到一些，可她絕對想不到拒絕爆豪的事也會被轟焦凍一並腦補進去，編成了特別淒慘的悲情劇。
她以為轟焦凍這樣的表現是在可憐“秋山裏奈”的身世。
於是她佯裝沒看到轟焦凍的異常，任由他腦補。
“沒事我就回去看書了。”她說。
“等等，”轟焦凍不想她就這樣走掉，“我——”
說點什麽吧，把她留下來，說什麽都好……
京野鳶看著他，臉上是認真傾聽的神色，“怎麽了？”
轟焦凍在她專註的目光裏，忽然緊張起來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不知怎的竟然說了一句：“我喜歡鳶尾。”
京野鳶呆了一呆，五年前她和轟焦凍有過交集嗎？
實在想不起來了。
她沈默半晌，慢吞吞地開口：“那你和爆豪君一定很有共同話題。”
轟焦凍：“…………”
雄英的食堂裏，上鳴電氣沒有在轟焦凍常坐的位置看到他，不由得納悶。
“轟呢？”
“他剛才沒換戰鬥服就走了。”
“說起來，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。”
轟焦凍今天的反常太明顯了，A班的同學們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起來，然而始終沒什麽收獲。
眼看話題就要結束，綠谷出久忽然想起來：“會不會和秋山小姐的事有關？”
聽說轟焦凍昨天去保健室看了秋山裏奈，其他同學面面相覷。
“轟剛才就是向辦公室那邊走了。”常暗踏陰說。
“生病了嗎？”
“他們會不會是在交往……”
猜測言論層出不窮。
上鳴電氣偷偷瞟了不遠處的爆豪勝己一眼，他好像沒聽到同學們討論似的，平靜地刷著手機。
就在上鳴電氣稍稍感到放心的同時，爆豪勝己收到了一條消息。
[鳶尾]：分手吧
爆豪勝己楞了一下，回了個問號過去，卻顯示消息發送失敗。
他被拉黑了。
“西內——！！！！”
暴怒的吼聲剎那間貫穿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哢醬：懷疑自己被綠.jpg
013
就在爆豪勝己收到分手信息的同時，轟焦凍也對京野鳶提起了[鳶尾]。
“你們是同一個學校的？”京野鳶驚訝。
“嗯，”轟焦凍看到她臉上帶著點好奇，緩緩說道：“還在國中時，我們學校的機器人編程小組進入關西地區總決賽，她在比賽裏拿到了冠軍，不過……”
在她上臺領獎時，路過比賽會場的地區警視長突然沖上臺，給了她一巴掌，說她個性不堪入目，平時不好好念書也就算了，還總是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，根本不配當他的女兒。
當時會場裏除了參賽的二十多名學生，觀眾席上至少還有幾百名觀眾。
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，轟焦凍設身處地想想，仍然覺得從天堂跌入地獄也不過如此。
“真是差勁的父親啊。”京野鳶追問，“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，警視長向老師要求取消她的參賽資格，當她從來沒參加過這場比賽。”
這番話說完後，整個比賽現場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當中。
轟焦凍看著臺上的兩人，就好像在看一出荒誕的情景劇。
他已經不記得鳶尾是什麽神情了，然而他又清楚地記得她說過的話——
“即使您是我的父親，您也沒有權利左右我的人生。”
“機器人在個性泛濫的超常社會中確實沒有多少實際價值，可您知道我花了多久才做出這個成品嗎？您知道它有什麽作用嗎？什麽都不知道的您，不能只憑一句話就否定我的成果！”
“不僅是這個冠軍，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一切，我絕對不會放棄！”
女孩子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尚在耳畔回響，轟焦凍說：“我很羨慕她，在那麽多人面前，在主持比賽的老師們也對那個人畢恭畢敬的時候，她竟然還能說出那種話。”
而且……轟焦凍嘆了口氣，比起那時候的他，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。
京野鳶久久沒有說話，時間在他們之間靜靜流淌，經過漫長的沈寂之後，她忽然道：“在那種情形下，她絕對想不到還會有人羨慕她的。”
轟焦凍聞言轉過頭，定定地望著她。
京野鳶眨了眨眼，茫然地回視。
“我說錯什麽了？”
轟焦凍搖搖頭。
她說得沒錯，轟焦凍只是覺得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再次讓他有了遇到“鳶尾”的感覺。
他很在意這件事，後來在學校裏打聽了鳶尾的名字，關註了她的INS，可是沒多久她就轉學走了，因為在那件事後，很多人都在猜她的個性到底是什麽，才會被親生父親評價為“不堪入目”。
在升入雄英時，轟焦凍看到了她分享到INS上的游戲頁面。
京野鳶滿臉覆雜地看著轟焦凍：“你就這麽喜歡上她了？”
“應該不是那種喜歡，”轟焦凍有些遲疑，“不過，和她在網上聊天非常開心，我也很想見到她，還有……”
“不，等等！”京野鳶心裏一驚，連忙問，“聊天又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我在INS上給她發了私信，後來她也關註了我，我們一直都有聯系。”
“？？？”京野鳶頭頂冒出了問號。
她真實身份的INS上都是熟人，以她絕佳的記憶力發誓，那些人裏絕對沒有轟焦凍！
她正想問轟焦凍的INS賬號叫什麽，長廊盡頭傳來了壓抑著怒火的聲音：“你們聊得很開心啊。”
“爆豪？”轟焦凍疑惑，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老子還想問呢，你們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爆豪勝己快步走過來。他淺金色的頭發翹起，像是太陽般溫暖的紅眸裏充斥著陰冷和兇戾。
“和你沒關系。”停頓片刻，轟焦凍又用溫吞的語氣問：“你不是說，再也不打擾她了？”
京野鳶被敵聯盟威脅，因此不準備承認身份，也不想和爆豪勝己產生聯系，轟焦凍既然知道了，就無法坐視不管。
不過，他也不確定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存在私心。
“誰要找她啊！”爆豪勝己怒吼，“老子是來找你的！你這個混蛋！！”
他一個箭步沖上來，轟焦凍迅速推開身邊的京野鳶，在身前豎起冰墻。
爆破的聲音響起，然而冰墻並沒有被摧毀。
爆豪勝己借著爆破的推進力跳到空中，翻過冰墻，看到了墻後的轟焦凍。
“給我死吧！！！”
爆豪勝己雙掌重疊在一起，爆破的火光從掌中釋放出來，猶如金紅的巨龍，呼嘯著撲向轟焦凍。
嘩地一聲，冰川從轟焦凍腳下拔地而起，和向他襲來的紅龍撞在一起。
火光把周圍都染成了紅色，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硝煙味，忽冷忽熱的氣流碰撞在一起，形成的沖擊波吹亂了京野鳶的短發。
冰川被高溫鑿出了巨大的豁口，金紅的巨龍勢頭不減，朝冰後的轟焦凍沖了過去，眨眼就吞沒了他。
紅色龍頭咆哮著裹住轟焦凍的身影，沖到長廊外的草地上，囂張地將地皮掀開。
隨後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。
草地被炸出了近半米的深坑。
冰川融化後的水汽包圍住爆豪勝己，讓他模糊的身影充滿了暴戾，傳出來的聲音也尤其兇悍。
“站起來！”爆豪勝己喝道，“你不會只有這點本事吧？”
轟焦凍從坑中坐起，用手背碰了碰臉上的傷痕，“我現在不想和你比……”
“這不是比試，”爆豪勝己怒道，“我是來宣戰的！”
“離她遠點啊你這個陰陽臉！”
轟焦凍恍然大悟般地側頭瞥了眼不遠處的京野鳶，終於明白爆豪勝己的怒火從何而來。
京野鳶被朦朧的水汽和爆破的餘焰遮擋住，轟焦凍看不清她的神情。
他轉回頭，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爆豪勝己，有些莫名地“啊”了聲。
“啊個鬼啊！”爆豪勝己大怒，“鳶尾給我發了分手信息，你知不知道？！”
分手？轟焦凍楞了楞，再次看向京野鳶，京野鳶隔著霧氣遠遠遞過來一個無辜的眼神。
現在正好是五年前的她發信息給爆豪勝己分手的時候，誰知道竟然這麽巧，她和轟焦凍在一起說話，就被誤會了。
京野鳶也解釋不清楚，只好把這個鍋扔給轟焦凍。
轟焦凍想到敵聯盟的事，在沒有和她交流過的情況下，默契地把鍋接了下來。
他用平靜的口吻說：“知道和不知道有區別嗎？收到分手信息，先跑來和我打架而不是挽回對方，你真的喜歡她嗎？”
“——還是說，你只是覺得自尊心受挫而已？”
“陰陽臉！你！！”
“小勝，冷靜點！”
怒火沖天的爆豪勝己被趕過來的綠谷出久攔住：“冷靜點，大家有話好好說！”
“放手啊廢久！”
爆豪勝己掙開綠谷出久的手，A班過來圍觀的其他人連忙上前把他圍起來，拽住他的胳膊或是衣服，不讓他向轟焦凍靠近。
“你們給我讓開！！”
“我連你們一起炸飛信不信！”
束手束腳的感覺讓爆豪勝己極為厭煩，恰在這時，轟焦凍的聲音又鉆入了他的耳朵。
“啊，”轟焦凍用驚訝的語氣說，“你其實是在害怕吧？”
在人群裏暴跳如雷的爆豪勝己猶如被按住暫停鍵，動作瞬息停滯下來。
爆豪勝己確定鳶尾是喜歡他的，可是這份喜歡放到現實中呢？
她不承認自己是鳶尾，到底是有別的原因，還是只是因為不喜歡現實裏的他？
他始終不願意去看距離自己不遠的她，就是不想在她臉上看到他不喜歡的情緒。
想到這裏，爆豪勝己狠狠瞪了一眼轟焦凍。
轟焦凍無視他宛若尖刀的鋒銳視線，對京野鳶說：“去食堂嗎？我餓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有個這麽可怕的人在旁邊瞪著，轟焦凍還能泰然自若地把話題拐到日常上，京野鳶想起他沒考上臨時執照然後在面館裏淡定嗦面的場景，差點笑出了聲。
她憋笑的表情被爆豪勝己看在眼裏，爆豪勝己磨了磨牙，重重哼了一聲。
和那個家夥說話就那麽開心？？
“廢久，松手！”
“哢醬，你……”
“老子回食堂吃飯不行嗎？”
014
雄英的食堂裏，A班眾人藏在阻隔視線的綠植後，偷偷望著不遠處的三人。
爆豪勝己用幾欲殺人的目光瞪著前方的轟焦凍和京野鳶，說是來吃飯，倒更像是尋仇。
轟焦凍和京野鳶都沒怎麽受他的影響。
京野鳶問轟焦凍：“能告訴我你的INS麽？”
“你很在意？”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她說。
同時在心中默默道，當然在意，怎麽想她關註過的人裏都不可能有轟焦凍啊。
轟焦凍思索兩秒，還是決定告訴她：“唔。是焦糖果凍。”
京野鳶：“？？！”
焦糖果凍！！
京野鳶差點叫起來。
焦糖果凍不是很溫柔的女孩子嗎？京野鳶直到五年後都還和她有聯系，她工作非常忙，不過閑下來會去畫畫，廚藝也很好，京野鳶還收到過她寄過來的蛋糕，據說是親手做的。
將轟焦凍代入到“焦糖果凍”這個名字裏，京野鳶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不過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表情，“很可愛的名字。”
是重名吧？絕對是重名吧？她可是一直都把焦糖果凍當成姐姐看待啊！！
轟焦凍盡管看不出來，還是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，想了想，解釋道：“是姐姐幫註冊的賬號，頭像也是她的照片。”
京野鳶想起焦糖果凍的頭像，白色發絲裏摻雜些許紅色，這麽一看和轟焦凍確實很像一家人。
“…………哦。”她的聲音幹巴巴的。
除了某些事之外，和自己無話不談的小姐姐賬號背後居然是個男人，京野鳶無法接受。
不過確實是她被頭像誤導，先入為主了，焦糖果凍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女孩子……
不對啊啊啊啊啊怎麽可能是轟焦凍！
這個消息的沖擊力比京野鳶得知爆豪勝己是她的網戀對象還要大，畢竟網戀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，而前幾天現實裏的焦糖果凍還在和她聊心事，說是被父親要求去相親。
如果這個人真是轟焦凍，他會被安德瓦安排去相親嗎？
京野鳶心塞地望著低下頭繼續嗦面的轟焦凍，心情覆雜到難以形容。
他們這邊停下話頭，那邊的A班同學們覺得沒熱鬧可看，沒多久就離開了。
還坐在對面盯著他們的爆豪勝己註意到京野鳶一直盯著轟焦凍看，啪地一下折斷了手裏的筷子。
從進食堂到現在看都沒看他一眼，反而和那個陰陽臉有說有笑，當他是死的嗎？？
爆豪勝己生氣到想把整個食堂都炸掉，另一邊的京野鳶也在糾結。
這要讓她以後怎麽面對焦糖果凍？？
轟焦凍對京野鳶的安靜有些奇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京野鳶突然心疼自己。
焦糖果凍真是轟焦凍的話，以他的性格，很可能沒發現用姐姐照片當頭像有什麽不對，而且他大概率不知道自己把他當成好姐妹了……
轟焦凍問：“接下來你要去哪？”
“去圖書館。”京野鳶心累地說，“你不用和我一起。”
她都不知道用什麽態度和轟焦凍說話了。
“但是爆豪……”
京野鳶對上他擔憂的眼神，忽然想起心情不好的時候，常常能收到焦糖果凍笨拙卻溫柔的安慰。
她眨了眨眼，笑著說：“你還是擔心自己吧，不怕他找麻煩？”
“不怕。”
吃完面，轟焦凍站起來，身後傳來了爆豪勝己冰冷的聲音：“站住！”
看到爆豪勝己大步走過來，轟焦凍立即側身擋住京野鳶。
從始至終他都用保護性的姿態對待京野鳶，好像把她當成所有物一樣，爆豪勝己怒問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“那句話我還給你，”轟焦凍說，“請你離她遠點。”
如果讓爆豪勝己繼續接觸京野鳶，遲早會發現她就是鳶尾，既然她不想承認這一點，轟焦凍認為自己有必要幫她。
“什麽？！”爆豪勝己吼道，“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？你以為你是誰？”
轟焦凍正要反擊回去，京野鳶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服，輕聲道：“讓我和他說。”
“不用，”轟焦凍語氣堅定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會讓他再來打擾你。”
她被敵聯盟威脅已經很難受了，轟焦凍不想她再因為爆豪勝己而煩惱。
京野鳶搖搖頭：“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……”
他們這一唱一和的對話仿佛事先商量好的，讓爆豪勝己徹底炸了，“轟焦凍，你他媽——”
“爆豪君，”京野鳶清脆的聲音插進來，“我們談談。”
爆豪勝己被怒氣渲染成火紅的眸子掃了她一眼，她嘴角往上提了半分，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微彎，露出了毫無攻擊性的溫軟笑容。
面對這樣軟和的笑臉，爆豪勝己忽然覺得很狼狽，他喉嚨滾了滾，吞下將要罵人的話，勉為其難哼了聲。
京野鳶就當他答應了：“我們去外面談？我還要買水。”
爆豪勝己冷笑，用惡狠狠的語氣回道：“渴死你算了！”
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就這麽消弭掉，爆豪勝己幾欲發狂的神情轉瞬平息下來，盡管吐出的話語依舊惡劣，但和之前相比，仿若被馴服的兇獸。
轟焦凍無法理解他這樣的變化，卻也相信了他不會傷到京野鳶。
轟焦凍站在原地看著爆豪勝己跟上京野鳶的腳步，慢慢變成了和她肩並肩同行，忽然覺得心裏悶悶的，不太舒服。
“生病了嗎？”他用手按了按自己心臟的位置。
o-o
京野鳶彎腰從自動販賣機內取了兩罐汽水，其中一罐遞給身後臉色不渝的爆豪勝己。
爆豪勝己接過罐子，臉色並未緩和，反而比之前更差了。
“上次看到你喝這個，應該挺不錯的吧？”京野鳶晃了晃他一個口味的汽水。
爆豪勝己手裏的汽水罐子猛地發出一聲脆響，就這麽被他擠壓得變形了。
“……”
京野鳶覺得有些不妙，往後退了些許，爆豪勝己突然丟開汽水，攥住她的手腕，把她壓到身後的墻上。
他赤紅的眸子裏除了怒火，還燃燒著另一種覆雜至極的情緒。
“我找不到證據，證明你是鳶尾，我也說過不會打擾你，可是現在我發現，比起這些事，我更不想你和轟焦凍在一起。
看到你和他說話我就生氣，氣到想把整個學校都炸飛，根本想不起你和鳶尾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這種問題，我只想讓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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店長將京野鳶領進去，黑霧細長的金色眼睛向她看了過來。
即使面對敵聯盟這種邪惡組織，店長依舊用溫柔的聲音為京野鳶做了介紹。
“敵聯盟？！”京野鳶不敢置信地退後兩步，店長比她更快，反手把門關上了。
“是的，秋山小姐，請你不要害怕。”黑霧聲音溫和，“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。”
“……”京野鳶有點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門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勉強鎮定下來：“你們想怎麽樣？”
“想請你幫個小忙。”黑霧說。
“如果我拒絕呢？”
“在拒絕之前，請允許我們給你看幾張照片。”
店長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照片遞給京野鳶，京野鳶瞪大了眼睛：“這是——”
“對，這是當初把你父親騙得跳樓的人，你還記得吧？”店長說，“這幾個人服刑期滿，已經出獄了。真是不公平啊，騙了那麽多人，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，只是吃幾年牢飯，就一筆勾銷了……”
京野鳶攥緊了手裏的照片，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“你大概還不知道，這幾個人已經打算重操舊業了。想想看，到時候，會有多少家庭像你家那樣被破壞，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……”
被他說出的話影響到，京野鳶身體顫抖起來：“不，不要！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做那種事！”
她看向黑霧，用發顫的聲線問：“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？你們想讓我做什麽？”
“把歐爾麥特帶到這家店來。”黑霧說，“店裏的小貓很可愛，帶他來看看吧。”
京野鳶動了動唇，眼裏閃過掙紮之色。
“我們不會對他做什麽的，就算退役了，他也還是歐爾麥特，不是嗎？”
黑霧看著她越來越動搖的神色，緩緩說道：“只要完成這件事，我們可以幫你報仇，讓那幾個把你父親逼得跳樓的人再也沒辦法出來害人，以後再也不會有無辜的人上當受騙。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吧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京野鳶低頭看著手裏的照片，又看看屋內的三人，終於做下決定，確認般地問：“帶歐爾麥特來……只是看貓嗎？”
“當然。盡管我們屬於敵人組織，可我們向來很守信用，這家咖啡館開了這麽多年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？”
店長溫柔地笑了：“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，包括你沒有住的地方，我們收留你也一樣。”
聽她提到收留的事，京野鳶臉上的不安散去，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，“那我明天帶歐爾麥特過來。”
敲定了帶歐爾麥特來的時間，京野鳶跟隨店長離開後，死柄木弔有些神經質地笑起：“馬上就能把老師救出來了。”
黑霧說：“其實，大人並不希望我們救他。”
“我不想浪費這麽好的機會。”
死柄木弔笑聲聽起來有些滲人。
“我會把歐爾麥特抓住，讓那些英雄把老師放出來——可悲的英雄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，看我是怎麽把歐爾麥特殺死的，然後他們會露出痛苦而絕望的神情——光是想想，就讓人覺得愉快啊……”
死柄木弔相信秋山裏奈不會食言，她一定會把歐爾麥特帶過來的。
她對那些詐騙團夥的恨意早已超越了她心中的正義和道德。
當初她以為，把那些詐騙團夥的錢全部拿出來捐掉，再把人送進監獄就算報仇了，然而英雄社會的腐朽遠超她的想象。
本以為會在監獄蹲一輩子的仇人，居然這麽快就出來了，還準備再次進行詐騙……
她現在一定對這個世界很失望吧？
死柄木弔猩紅的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，笑聲變得越來越大：“她會是我們的新同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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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野鳶從貓咪咖啡館出來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沿著街道往下走，很快就找到了她第一次過來時去過的那家面館。
和上次一樣點了碗蕎麥面，因為不是飯點，店內依舊冷冷清清。
大概也是無聊，面館老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。
“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？”京野鳶吃面的時候，不好意思地擡起頭來，說：“是這樣的，開學我加入了靈異社，發現大家都有很多事跡分享，可是我們家那邊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，所以想問問您……”
“那些都是你們社團的人隨便編出來的故事吧，哪有什麽靈異事件，”面館老板說，“不過你真要問的話，就是一個星期前，在這附近出現的UFO了。”
“UFO？”京野鳶驚訝。
“對啊，就是電影裏那種外星人降臨的畫面。那一天，UFO停在天上，比樹還粗的金色光柱照下來，這條街離得最近，街上的東西被光柱附帶的奇怪磁場影響到，玻璃和路燈都在瞬間爆掉了……”
面館老板誇張的描述，讓京野鳶聽得嘴角直抽。
這不是她出現的場景麽？什麽時候變成外星人降臨了？
“還有一次，是今天出現的另一夥外星人，”面館老板談興見長，用雙手比劃起來，“黑漆漆的，拿著刀，長得有點像人，又像是凝聚成人形的霧氣，從金色的光柱裏走出來之後，看到活物就砍。”
面館老板指了指門口：“我的招牌就是被外星人砍斷了，還有對面老徐養的貓，平時跑那麽快，也一下子就……唉。”
京野鳶有些了然，這恐怕就是陸生說過的時間溯行軍了。
也是她這趟任務真正需要對付的家夥。
她不是審神者，感知不到靈力的存在，自然也不知道時間溯行軍什麽時候會降臨，好在陸生會通知她。
要不是遇到相澤消太感冒，還抓著她的手不放，她早就應該過來了的。
“那後來呢？”她追問。
“後來，一個大的傳送門把他們接走了。”面館老板說，“然後這條街來了很多英雄，密林神威還在我這裏吃面，跟我合了影……”
傳送門？
京野鳶暗襯，是黑霧嗎？
這麽說敵聯盟和時間溯行軍的目標都是歐爾麥特？
她笑了起來：“我也很喜歡密林神威。”
“我有和他的合影，本子上還有簽名，小姑娘要不要看？”
“好啊。”
吃完面，京野鳶準備回雄英，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熟人。
粉色頭發，頭上戴著樣式奇怪的發卡，穿著PK學院的白色襯衫，領帶是標志性的綠色——她曾經的高中同學，齊木楠雄。
PK學院離這裏很遠，不過齊木是個超能力者，還是擁有很多能力的那種，他出現在哪裏京野鳶都不會覺得奇怪。
然而京野鳶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情況……還是裝不認識好了。
畢竟真正的她還在PK學院好好念書，根本沒辦法解釋怎麽跑雄英來了。
京野鳶裝作若無其事地從齊木楠雄身邊經過，齊木楠雄沒有任何反應，站在路邊就像雕塑一樣，這讓她松了口氣。
她正準備加快步伐離開齊木楠雄的視線範圍，腦子裏就響起了他的聲音。
——找到你了。
012
嗯嗯？齊木楠雄找她？
京野鳶停下腳步，不露聲色地與他對視。
齊木楠雄神色稍顯冷淡，傳到她腦子裏的聲音盡管是問句，也平穩得毫無起伏：灰呂問你還參加運動會嗎？
在PK學院，京野鳶總是以身體不好為由請假，因為齊木家離京野鳶住的地方很近，所以班長灰呂經常拜托齊木來找她。
“不參加了。”京野鳶悄悄松了口氣。
她使用欺詐個性時，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讀不到想法，應該是把她當成五年前的了。
齊木楠雄問：為什麽不用個性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？這樣很容易被人發現吧？
“因為限制能力使用的地方越來越多了。”
如果只是檢測是否正在使用能力的機器還好，京野鳶的個性也能騙過去，限制能力的地方卻不一樣，只要走進去個性就會消失。
港口黑手黨裏某條地道就能抑制個性，京野鳶去年潛入時沒註意，讓一個發尾有些發白的青年看到了她真正的臉。
齊木楠雄似乎不只是來替灰呂傳話的，在得到京野鳶的回答後，他仍然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，好一會兒才有聲音傳進她腦子裏：我有東西要給你。
然後，他就從京野鳶面前消失了。
應該是瞬移走了。
京野鳶回憶片刻，這個時間段的她和齊木楠雄好像還沒有熟到可以互送禮物的地步吧？
盡管如此，她還是先去買了一個大杯的咖啡果凍。
齊木楠雄瞬移回到家裏，客廳的電視機突然亮起，齊木空助燦爛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上，發出了令他討厭的聲音：“呀，楠雄~”
“你有沒有問京野醬幾年後的事？你們在一起了嗎，哈哈，我覺得沒有——”
齊木楠雄對這聒噪的聲音置若罔聞，快步走到房間裏。
片刻後，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，他回到了電視機前。
齊木空助用手挑起一副眼鏡：“這是可以通過扭曲光線改變外貌的眼鏡，在限制能力的地方也能發揮作用。楠雄用超能力做不出來吧？想要嗎？”
齊木楠雄沒說話，默默盯著電視機裏的齊木空助。
齊木空助說：“你準備給京野醬的沒有這個方便對吧？不如我們來比一場，你贏了這副眼鏡就送給你。”
“不過，這場比試還沒開始，楠雄就已經輸了哦。一想到楠雄喜歡的女孩子用我做的東西……”
啪嗒一聲，無形的念力扯掉了電視機電源線，失去供電的屏幕黑了下去。
齊木楠雄的身影也消失了。
與此同時，京野鳶收到齊木楠雄的通知，他有事不能過來了。
京野鳶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只能提著咖啡果凍先回雄英。
第二天，歐爾麥特沒有來雄英上班，似乎去警視廳參加了某項會議。
京野鳶給黑霧發了一封郵件過去說明情況，很快得到了回覆。
看著黑霧字裏行間幾乎要溢出來的關切，京野鳶有些想笑。
敵聯盟對她還真放心。
把手機放下，京野鳶拿起桌上的書，忽然看到轟焦凍走進辦公室。
A班下午有實戰訓練，他身上的戰鬥服還沒換下來，靠近京野鳶的時候，讓她感受到一陣涼意。
自帶制冷系統，京野鳶非常羨慕：“轟君的個性真方便。”
聽到她提起個性，轟焦凍神色黯了黯：“能跟我出來一下嗎？”
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想說。
京野鳶點點頭，跟他一起走出辦公室。
轟焦凍沒有選擇休息室作為談話地點，而是去了教學樓後面的長廊。
陽光斜斜的從屋檐探進來，京野鳶把手伸進昏黃的光線中，又慢悠悠地轉到轟焦凍的身邊，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，有些孩子氣地笑了起來。
她銀色的發絲在傍晚的陽光下也被鍍上了溫暖的光暈，轟焦凍凝視她的笑臉許久，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轟君？”
轟焦凍剎那間轉過了無數念頭，最後“啊”了一聲，有些無辜地望向京野鳶。
京野鳶頓時哭笑不得，提醒道：“轟君有話想說？”
轟焦凍繼續望著她，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。
不過京野鳶覺得他頭頂上好像冒出一串大大的文字泡，裏面寫滿了不開心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她問。
轟焦凍搖搖頭，移開了一直註視她的目光。
她還不知道學校的老師已經發現了她被敵聯盟威脅的事。
轟焦凍最初聽到保健室裏的討論，除了覺得幫不上忙之外，更多的還是不甘。
從保健室回去，他想了一整晚，連今天白天上課都心不在焉，只想著要來找她。
可是她真正站在自己面前，轟焦凍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。
要告訴她，自己知道了嗎？會不會打亂老師們的計劃？敵聯盟會不會發現她暴露了呢？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？
其實對她來說，他憎恨敵聯盟也好，感覺無能為力而不甘也罷，都是他一個人的事，並不能真正幫助她解決問題，說出來也不過徒增煩惱，說不定她還會搶先一步開口安慰他。
她承受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多……
她本應該過著幸福的生活，家庭卻被網絡詐騙毀了。選擇中斷了學業，用極端的手段來覆仇，她每天都在警方的懷疑下戰戰兢兢，又被敵聯盟找上門，用可怕的手段威脅。
即使來到雄英，看似有了穩定的工作，也不敢和她在網上喜歡的那個人相認……
轟焦凍攥緊了拳頭。
對於他在想什麽，京野鳶多少能猜到一些，可她絕對想不到拒絕爆豪的事也會被轟焦凍一並腦補進去，編成了特別淒慘的悲情劇。
她以為轟焦凍這樣的表現是在可憐“秋山裏奈”的身世。
於是她佯裝沒看到轟焦凍的異常，任由他腦補。
“沒事我就回去看書了。”她說。
“等等，”轟焦凍不想她就這樣走掉，“我——”
說點什麽吧，把她留下來，說什麽都好……
京野鳶看著他，臉上是認真傾聽的神色，“怎麽了？”
轟焦凍在她專註的目光裏，忽然緊張起來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不知怎的竟然說了一句：“我喜歡鳶尾。”
京野鳶呆了一呆，五年前她和轟焦凍有過交集嗎？
實在想不起來了。
她沈默半晌，慢吞吞地開口：“那你和爆豪君一定很有共同話題。”
轟焦凍：“…………”
雄英的食堂裏，上鳴電氣沒有在轟焦凍常坐的位置看到他，不由得納悶。
“轟呢？”
“他剛才沒換戰鬥服就走了。”
“說起來，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。”
轟焦凍今天的反常太明顯了，A班的同學們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起來，然而始終沒什麽收獲。
眼看話題就要結束，綠谷出久忽然想起來：“會不會和秋山小姐的事有關？”
聽說轟焦凍昨天去保健室看了秋山裏奈，其他同學面面相覷。
“轟剛才就是向辦公室那邊走了。”常暗踏陰說。
“生病了嗎？”
“他們會不會是在交往……”
猜測言論層出不窮。
上鳴電氣偷偷瞟了不遠處的爆豪勝己一眼，他好像沒聽到同學們討論似的，平靜地刷著手機。
就在上鳴電氣稍稍感到放心的同時，爆豪勝己收到了一條消息。
[鳶尾]：分手吧
爆豪勝己楞了一下，回了個問號過去，卻顯示消息發送失敗。
他被拉黑了。
“西內——！！！！”
暴怒的吼聲剎那間貫穿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哢醬：懷疑自己被綠.jpg
013
就在爆豪勝己收到分手信息的同時，轟焦凍也對京野鳶提起了[鳶尾]。
“你們是同一個學校的？”京野鳶驚訝。
“嗯，”轟焦凍看到她臉上帶著點好奇，緩緩說道：“還在國中時，我們學校的機器人編程小組進入關西地區總決賽，她在比賽裏拿到了冠軍，不過……”
在她上臺領獎時，路過比賽會場的地區警視長突然沖上臺，給了她一巴掌，說她個性不堪入目，平時不好好念書也就算了，還總是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，根本不配當他的女兒。
當時會場裏除了參賽的二十多名學生，觀眾席上至少還有幾百名觀眾。
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，轟焦凍設身處地想想，仍然覺得從天堂跌入地獄也不過如此。
“真是差勁的父親啊。”京野鳶追問，“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，警視長向老師要求取消她的參賽資格，當她從來沒參加過這場比賽。”
這番話說完後，整個比賽現場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當中。
轟焦凍看著臺上的兩人，就好像在看一出荒誕的情景劇。
他已經不記得鳶尾是什麽神情了，然而他又清楚地記得她說過的話——
“即使您是我的父親，您也沒有權利左右我的人生。”
“機器人在個性泛濫的超常社會中確實沒有多少實際價值，可您知道我花了多久才做出這個成品嗎？您知道它有什麽作用嗎？什麽都不知道的您，不能只憑一句話就否定我的成果！”
“不僅是這個冠軍，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一切，我絕對不會放棄！”
女孩子稚嫩卻堅定的聲音尚在耳畔回響，轟焦凍說：“我很羨慕她，在那麽多人面前，在主持比賽的老師們也對那個人畢恭畢敬的時候，她竟然還能說出那種話。”
而且……轟焦凍嘆了口氣，比起那時候的他，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。
京野鳶久久沒有說話，時間在他們之間靜靜流淌，經過漫長的沈寂之後，她忽然道：“在那種情形下，她絕對想不到還會有人羨慕她的。”
轟焦凍聞言轉過頭，定定地望著她。
京野鳶眨了眨眼，茫然地回視。
“我說錯什麽了？”
轟焦凍搖搖頭。
她說得沒錯，轟焦凍只是覺得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再次讓他有了遇到“鳶尾”的感覺。
他很在意這件事，後來在學校裏打聽了鳶尾的名字，關註了她的INS，可是沒多久她就轉學走了，因為在那件事後，很多人都在猜她的個性到底是什麽，才會被親生父親評價為“不堪入目”。
在升入雄英時，轟焦凍看到了她分享到INS上的游戲頁面。
京野鳶滿臉覆雜地看著轟焦凍：“你就這麽喜歡上她了？”
“應該不是那種喜歡，”轟焦凍有些遲疑，“不過，和她在網上聊天非常開心，我也很想見到她，還有……”
“不，等等！”京野鳶心裏一驚，連忙問，“聊天又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我在INS上給她發了私信，後來她也關註了我，我們一直都有聯系。”
“？？？”京野鳶頭頂冒出了問號。
她真實身份的INS上都是熟人，以她絕佳的記憶力發誓，那些人裏絕對沒有轟焦凍！
她正想問轟焦凍的INS賬號叫什麽，長廊盡頭傳來了壓抑著怒火的聲音：“你們聊得很開心啊。”
“爆豪？”轟焦凍疑惑，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老子還想問呢，你們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爆豪勝己快步走過來。他淺金色的頭發翹起，像是太陽般溫暖的紅眸裏充斥著陰冷和兇戾。
“和你沒關系。”停頓片刻，轟焦凍又用溫吞的語氣問：“你不是說，再也不打擾她了？”
京野鳶被敵聯盟威脅，因此不準備承認身份，也不想和爆豪勝己產生聯系，轟焦凍既然知道了，就無法坐視不管。
不過，他也不確定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存在私心。
“誰要找她啊！”爆豪勝己怒吼，“老子是來找你的！你這個混蛋！！”
他一個箭步沖上來，轟焦凍迅速推開身邊的京野鳶，在身前豎起冰墻。
爆破的聲音響起，然而冰墻並沒有被摧毀。
爆豪勝己借著爆破的推進力跳到空中，翻過冰墻，看到了墻後的轟焦凍。
“給我死吧！！！”
爆豪勝己雙掌重疊在一起，爆破的火光從掌中釋放出來，猶如金紅的巨龍，呼嘯著撲向轟焦凍。
嘩地一聲，冰川從轟焦凍腳下拔地而起，和向他襲來的紅龍撞在一起。
火光把周圍都染成了紅色，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硝煙味，忽冷忽熱的氣流碰撞在一起，形成的沖擊波吹亂了京野鳶的短發。
冰川被高溫鑿出了巨大的豁口，金紅的巨龍勢頭不減，朝冰後的轟焦凍沖了過去，眨眼就吞沒了他。
紅色龍頭咆哮著裹住轟焦凍的身影，沖到長廊外的草地上，囂張地將地皮掀開。
隨後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。
草地被炸出了近半米的深坑。
冰川融化後的水汽包圍住爆豪勝己，讓他模糊的身影充滿了暴戾，傳出來的聲音也尤其兇悍。
“站起來！”爆豪勝己喝道，“你不會只有這點本事吧？”
轟焦凍從坑中坐起，用手背碰了碰臉上的傷痕，“我現在不想和你比……”
“這不是比試，”爆豪勝己怒道，“我是來宣戰的！”
“離她遠點啊你這個陰陽臉！”
轟焦凍恍然大悟般地側頭瞥了眼不遠處的京野鳶，終於明白爆豪勝己的怒火從何而來。
京野鳶被朦朧的水汽和爆破的餘焰遮擋住，轟焦凍看不清她的神情。
他轉回頭，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爆豪勝己，有些莫名地“啊”了聲。
“啊個鬼啊！”爆豪勝己大怒，“鳶尾給我發了分手信息，你知不知道？！”
分手？轟焦凍楞了楞，再次看向京野鳶，京野鳶隔著霧氣遠遠遞過來一個無辜的眼神。
現在正好是五年前的她發信息給爆豪勝己分手的時候，誰知道竟然這麽巧，她和轟焦凍在一起說話，就被誤會了。
京野鳶也解釋不清楚，只好把這個鍋扔給轟焦凍。
轟焦凍想到敵聯盟的事，在沒有和她交流過的情況下，默契地把鍋接了下來。
他用平靜的口吻說：“知道和不知道有區別嗎？收到分手信息，先跑來和我打架而不是挽回對方，你真的喜歡她嗎？”
“——還是說，你只是覺得自尊心受挫而已？”
“陰陽臉！你！！”
“小勝，冷靜點！”
怒火沖天的爆豪勝己被趕過來的綠谷出久攔住：“冷靜點，大家有話好好說！”
“放手啊廢久！”
爆豪勝己掙開綠谷出久的手，A班過來圍觀的其他人連忙上前把他圍起來，拽住他的胳膊或是衣服，不讓他向轟焦凍靠近。
“你們給我讓開！！”
“我連你們一起炸飛信不信！”
束手束腳的感覺讓爆豪勝己極為厭煩，恰在這時，轟焦凍的聲音又鉆入了他的耳朵。
“啊，”轟焦凍用驚訝的語氣說，“你其實是在害怕吧？”
在人群裏暴跳如雷的爆豪勝己猶如被按住暫停鍵，動作瞬息停滯下來。
爆豪勝己確定鳶尾是喜歡他的，可是這份喜歡放到現實中呢？
她不承認自己是鳶尾，到底是有別的原因，還是只是因為不喜歡現實裏的他？
他始終不願意去看距離自己不遠的她，就是不想在她臉上看到他不喜歡的情緒。
想到這裏，爆豪勝己狠狠瞪了一眼轟焦凍。
轟焦凍無視他宛若尖刀的鋒銳視線，對京野鳶說：“去食堂嗎？我餓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有個這麽可怕的人在旁邊瞪著，轟焦凍還能泰然自若地把話題拐到日常上，京野鳶想起他沒考上臨時執照然後在面館裏淡定嗦面的場景，差點笑出了聲。
她憋笑的表情被爆豪勝己看在眼裏，爆豪勝己磨了磨牙，重重哼了一聲。
和那個家夥說話就那麽開心？？
“廢久，松手！”
“哢醬，你……”
“老子回食堂吃飯不行嗎？”
014
雄英的食堂裏，A班眾人藏在阻隔視線的綠植後，偷偷望著不遠處的三人。
爆豪勝己用幾欲殺人的目光瞪著前方的轟焦凍和京野鳶，說是來吃飯，倒更像是尋仇。
轟焦凍和京野鳶都沒怎麽受他的影響。
京野鳶問轟焦凍：“能告訴我你的INS麽？”
“你很在意？”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她說。
同時在心中默默道，當然在意，怎麽想她關註過的人裏都不可能有轟焦凍啊。
轟焦凍思索兩秒，還是決定告訴她：“唔。是焦糖果凍。”
京野鳶：“？？！”
焦糖果凍！！
京野鳶差點叫起來。
焦糖果凍不是很溫柔的女孩子嗎？京野鳶直到五年後都還和她有聯系，她工作非常忙，不過閑下來會去畫畫，廚藝也很好，京野鳶還收到過她寄過來的蛋糕，據說是親手做的。
將轟焦凍代入到“焦糖果凍”這個名字裏，京野鳶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不過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表情，“很可愛的名字。”
是重名吧？絕對是重名吧？她可是一直都把焦糖果凍當成姐姐看待啊！！
轟焦凍盡管看不出來，還是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，想了想，解釋道：“是姐姐幫註冊的賬號，頭像也是她的照片。”
京野鳶想起焦糖果凍的頭像，白色發絲裏摻雜些許紅色，這麽一看和轟焦凍確實很像一家人。
“…………哦。”她的聲音幹巴巴的。
除了某些事之外，和自己無話不談的小姐姐賬號背後居然是個男人，京野鳶無法接受。
不過確實是她被頭像誤導，先入為主了，焦糖果凍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女孩子……
不對啊啊啊啊啊怎麽可能是轟焦凍！
這個消息的沖擊力比京野鳶得知爆豪勝己是她的網戀對象還要大，畢竟網戀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，而前幾天現實裏的焦糖果凍還在和她聊心事，說是被父親要求去相親。
如果這個人真是轟焦凍，他會被安德瓦安排去相親嗎？
京野鳶心塞地望著低下頭繼續嗦面的轟焦凍，心情覆雜到難以形容。
他們這邊停下話頭，那邊的A班同學們覺得沒熱鬧可看，沒多久就離開了。
還坐在對面盯著他們的爆豪勝己註意到京野鳶一直盯著轟焦凍看，啪地一下折斷了手裏的筷子。
從進食堂到現在看都沒看他一眼，反而和那個陰陽臉有說有笑，當他是死的嗎？？
爆豪勝己生氣到想把整個食堂都炸掉，另一邊的京野鳶也在糾結。
這要讓她以後怎麽面對焦糖果凍？？
轟焦凍對京野鳶的安靜有些奇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京野鳶突然心疼自己。
焦糖果凍真是轟焦凍的話，以他的性格，很可能沒發現用姐姐照片當頭像有什麽不對，而且他大概率不知道自己把他當成好姐妹了……
轟焦凍問：“接下來你要去哪？”
“去圖書館。”京野鳶心累地說，“你不用和我一起。”
她都不知道用什麽態度和轟焦凍說話了。
“但是爆豪……”
京野鳶對上他擔憂的眼神，忽然想起心情不好的時候，常常能收到焦糖果凍笨拙卻溫柔的安慰。
她眨了眨眼，笑著說：“你還是擔心自己吧，不怕他找麻煩？”
“不怕。”
吃完面，轟焦凍站起來，身後傳來了爆豪勝己冰冷的聲音：“站住！”
看到爆豪勝己大步走過來，轟焦凍立即側身擋住京野鳶。
從始至終他都用保護性的姿態對待京野鳶，好像把她當成所有物一樣，爆豪勝己怒問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“那句話我還給你，”轟焦凍說，“請你離她遠點。”
如果讓爆豪勝己繼續接觸京野鳶，遲早會發現她就是鳶尾，既然她不想承認這一點，轟焦凍認為自己有必要幫她。
“什麽？！”爆豪勝己吼道，“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？你以為你是誰？”
轟焦凍正要反擊回去，京野鳶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服，輕聲道：“讓我和他說。”
“不用，”轟焦凍語氣堅定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會讓他再來打擾你。”
她被敵聯盟威脅已經很難受了，轟焦凍不想她再因為爆豪勝己而煩惱。
京野鳶搖搖頭：“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……”
他們這一唱一和的對話仿佛事先商量好的，讓爆豪勝己徹底炸了，“轟焦凍，你他媽——”
“爆豪君，”京野鳶清脆的聲音插進來，“我們談談。”
爆豪勝己被怒氣渲染成火紅的眸子掃了她一眼，她嘴角往上提了半分，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微彎，露出了毫無攻擊性的溫軟笑容。
面對這樣軟和的笑臉，爆豪勝己忽然覺得很狼狽，他喉嚨滾了滾，吞下將要罵人的話，勉為其難哼了聲。
京野鳶就當他答應了：“我們去外面談？我還要買水。”
爆豪勝己冷笑，用惡狠狠的語氣回道：“渴死你算了！”
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就這麽消弭掉，爆豪勝己幾欲發狂的神情轉瞬平息下來，盡管吐出的話語依舊惡劣，但和之前相比，仿若被馴服的兇獸。
轟焦凍無法理解他這樣的變化，卻也相信了他不會傷到京野鳶。
轟焦凍站在原地看著爆豪勝己跟上京野鳶的腳步，慢慢變成了和她肩並肩同行，忽然覺得心裏悶悶的，不太舒服。
“生病了嗎？”他用手按了按自己心臟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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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野鳶彎腰從自動販賣機內取了兩罐汽水，其中一罐遞給身後臉色不渝的爆豪勝己。
爆豪勝己接過罐子，臉色並未緩和，反而比之前更差了。
“上次看到你喝這個，應該挺不錯的吧？”京野鳶晃了晃他一個口味的汽水。
爆豪勝己手裏的汽水罐子猛地發出一聲脆響，就這麽被他擠壓得變形了。
“……”
京野鳶覺得有些不妙，往後退了些許，爆豪勝己突然丟開汽水，攥住她的手腕，把她壓到身後的墻上。
他赤紅的眸子裏除了怒火，還燃燒著另一種覆雜至極的情緒。
“我找不到證據，證明你是鳶尾，我也說過不會打擾你，可是現在我發現，比起這些事，我更不想你和轟焦凍在一起。
看到你和他說話我就生氣，氣到想把整個學校都炸飛，根本想不起你和鳶尾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這種問題，我只想讓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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